夜深了，普教授還沒有人睡。他雖然早就躺在床上，卻怎麽也睡不著。他心裏，反反覆覆地考慮，如何將意識工程的第一步“返璞歸真”順利的進行下去。

他在“福音島”，已經將近一個月了，大體上看，多數病人的情緒，在療程中漸漸安定些。除了個別病人，還需要在椅子上用夾具固定雙腿，限制其自由，大部分人，都能在仿生人的安排下，看視屏，聽音樂，還有的人，下意識地模仿普教授的動作。

盡管病人的情況有些好轉，可他最近卻產生了一些疑慮。他在頭腦裏，反覆琢磨：這三十個病人中，是否有人是偽裝成病人，來進行別有用心的陰謀活動呢？其實，他在心中，早就暗暗警戒。他知道，“進廟”的人，有燒香的；也有來拆廟的。居心叵測的陰謀家……到底是誰呢？

他回憶幾次已過去騷亂，雖然每次都貌似正常，可每次都是乎有人在當時現場推波助瀾，妄圖擴大動亂效果。可是，他卻怎麽也發現不了幕後的“推手”。

對於個別別有用心的陰謀家，他本來並不放在心上，他有足夠的信心，用智慧和力量去戰勝敵人。他深信，即使是假的精神病人，在他的意識傳感過程中，最終會被他所感化，最終會放棄目的而回頭是岸——可是，意識工程還未進行到“最終時”，對手的反作用力，將是他前進中的最大障礙！他也曾多次觀察，可始終無法斷定，誰是他的敵人……

“怎麽辦？”普教授深深地感到無奈，在這三十個人中，沒有一個是他的貼心人，沒有一個人能幫助他來監視其他人……

梅芳——他想起了她，如果她的理智恢覆了，這對於預防陰謀的得成，是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。

梅芳——那天屏幕亮點中出現的潑天大火，將它嚇得昏迷過去，這雖然是件壞事，但卻起到十分微妙的相反相成的作用。因為她的精神病起因是“因火而起”，這第二次大火的驚嚇，卻把她腦神經中的斷層，激活、續接了一部分。這好像電弧焊，因兩極碰撞而使斷點愈合。後來，梅芳被普教授救醒之後，神智俄變，變得恢覆了部分記憶，見了普教授流露出淡淡的微笑……

想到梅芳的變化，普教授從電腦裏，調出有志下載給他的、梅芳的博客。看到這份資料時，他才知道，網名“石仙姑莫愁”——就是梅芳！

這已不知是第幾次瀏覽她的博客；也不知是第幾次細細品味她的詩——

初——戀

很難持久、很難成功

初戀像絢爛的禮花

早早地

消失在生活的夜空

很難剪斷、許多陣痛

情絲、最頑強的絲

牢牢地纏擾著

深深的靈魂

普教授讀著詩，深思著……梅芳能寫出最美好的詩，證明她的神智先天是沒有問題的，原來只是有一些憂郁，有一點抑郁，有一點遺傳，是那可惡的第一場大火，把她變成了：人不人、鬼不鬼……

返璞歸真的第二療程開始進行了。強烈的暴風雨呼嘯聲，似乎給這異乎尋常的大廳裏，“造勢”出——四、五級地震般的感覺。風雨聲中，大屏幕的背景圖像，漸漸顯示出遠古時代的原始森林……治療廳裏的三十位病人，在這電、聲、光的作用下，視似乎身臨其境，他們已置身到這自然界的搖搖曳曳之中……

突然，屏幕中的天空耀眼的閃電——緊接著，驚雷猝起，轟轟貫耳，大有天翻地覆之勢。

大廳裏的三十個病人，一部分人處變不驚，依然呆望遐聽。大部分人都驚慌失措，在大廳裏亂竄，似乎用人性的本能，去尋找避風避雨的港灣……

普教授的初期治療階段，就是讓這些心理異常的人，恢覆對原生態的記憶，讓他們像人類祖先那樣，對自然界產生的種種初始化的感覺：好奇、驚悸、探索、理解等等心理變化，一但這些變化定型，這些異乎尋常的人，心理上就會產生像正常人接近的趨向。

治療室裏的三十位病人，面對大屏幕變幻的畫面，猶如新生兒，逐漸適應新世界一樣，半小時之後，多數人的神情皆聚焦屏幕。多數人的神情皆被聲、光、景物所感染了。

但是，伊拉斯，柯裏，貝爾尼特，約紐娜等幾個重癥的人，卻沒有接受聲、光、景物的感染，他們有的亂竄，有的嚎叫，有的發呆——還有的撲向大屏幕……

坐在監控室裏的普教授，一面觀看大廳裏的情況，一面電子合成器，及時調整音效。此時的普教授，頭上戴著一個像宇航員頭盔那樣的腦罩，從腦罩上通出來幾根網絡線，連接在一臺綜合光電子合成器上，普教授將自己的腦電波發出、調整、合成、放大，然後上傳的大廳的屏幕上，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，讓大廳裏的三十感染——因人而異的接收和——接受……

返璞歸真的第一療程，大致如此。這個療程，安排是十二天，每天上午、下午各兩小時。時間太長，普教授的腦電波信號就會變弱。治療之外的時間，病人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，在島上自由活動。

經過十二天的觀察，選擇梅芳和臺爾曼這兩個人——決定讓這兩個人首批脫離混沌世界，恢覆人性和理智。

第二個療程開始了，這個療程的時間是二十四天。在這個治療的療程中，普教授的治療方式換了一套“教材”。

這套“教材”為兩套背景：第一套節目為中國舞蹈節目“千手觀音”，第二套為雙人舞“飛天”及其背景樂曲。選擇同一個節奏鮮明、旋律優美、舒展的二胡協奏曲“別亦難”。這首曲由何占豪先生創作，青年演奏家邵林女士演奏的二胡曲。真是美妙極了！普教授為何對二胡曲特別推崇呢？他認為二胡是最貼近生活的樂器，它能與人共鳴出如歌如訴的感覺。因此二胡是最能觸動人心靈的樂器和樂曲。

只見大廳裏三十個人，五十九只眼睛（其中一人獨眼）皆先後逐步定格在屏幕。三十個人皆靜如塑像——他們的雙眸皆註射五彩繽紛、動作千變萬化的“千手觀音”。並且，他們的第二感官都在都在細心聆聽優美的樂章。接著有的人還情不自禁的用手或頭打出音樂的節奏…….

盡管在治療室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治療效果，可這些人一旦回到病房後，基本上又恢覆了瘋狂的常態。多年來的頑疾，並非是幾朝幾日能清除得了的。

但是，普教授通過十餘天的觀察，他發覺梅芳和臺爾曼接受治療效果最好。他們和剛來“福音島”時的狀況，已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。特別是梅芳，在治療廳，基本上不用仿生人推、拉、攙、扶、按了。她在看“牽手觀音”節目時，雙腿穩定地落在腿上，坐的很平穩。從她均勻起伏的胸腹，可以看出她呼吸已心平氣和了。她雙眼已不像上幾天那樣：要麽定格在某處，要麽四處游離。現在，她雙眼自然睜開，炯炯有神的望著舞蹈，聆聽著美妙的音樂，偶爾還會露出淺淺的會心笑意。看來，經歷了兩次相同的驚嚇，神經中也產生了負負得正的作用。並且，如果治療方法得當，她的病情，應該會有痊愈之勢了。

臺爾曼——這是普教授的另一個治療範本——他前生是人類的靈魂醫生，他會變成什麽樣呢？

臺爾曼初次進入治療室時，一直像一個裝了發條的木偶。領著他行走，他就在大廳裏一步不停的循環：如果誰推他一下或阻擋他一下，他立即像送了弦的機械鐘。鎮定下來。如果有誰，將它兩只胳膊舉起，他不會放下來，一直像舉手投降的雕塑，直到大汗如雨，直至累的像一截木頭倒在地上。

但是，臺爾曼進入第二療程之後，他的神態起了明顯的變化。他先是對“千手觀音”的舞蹈感了興趣，對作大屏幕呆呆地註視了很長時間。後來又對“別亦難”的音樂產生了興趣，他坐到椅子上，用腳點擊地面去和音樂的節拍，之後竟手舞足蹈起來……

“別亦難”進入高潮，飛天也進入高潮，治療廳裏的三十個病人在音樂和舞蹈的感染下、在普教授腦電波的頻頻叩擊下，多數人皆樂融融的手舞足蹈起來……

梅芳在垂淚；臺爾曼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，手舞足蹈的在大廳裏游走。

“看來，”普教授心心裏在想，“我的選擇是對的，他們倆如果和大家一起‘修課’，可能會比他人提前‘畢業’，如果對他們開小竈，是否會更提前呢？唔——得試一試……”

在“福音島”心理治療的三十個人，各自都住在自己的房間了生活，。每個房間裏都有監控和電視。為了防止這些精神異常的人破壞，安裝了視頻監控攝像，觀察他們的進化程度。

這三十個人的生活料理，是件麻煩事，如果不是十個仿生機器人管理他們，就是三十個真人，也無法料理他們的吃喝拉尿及個人衛生。這十個後背上印著“MADEINCHINA”的仿生機器人，不但勤快，而且好脾氣。他們“打不還手、罵不還口”，的確是普教授可以依賴的堅強後盾。

近來，他的目光選擇到梅芳身上的時間要長些，梅芳是他的同胞；更重要的是他選擇了她作為準助手——更重要的是：他愛上了他！

世界上的事情，有很多是很不可思議的。至少是無法用語言說明。一個中科院的院士，會愛慕精神病女患者——難道這僅僅是同情麽？不！不應該僅僅是同情，同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感情，他和她都不需要那樣的感情！應該就是對梅芳的真愛！愛，這是人世間多麽美好的東西啊！問世間情為何物？看世間有誰能夠將愛的真諦破譯——至少，從亙古到至今，這還是人間久解不開的“心結”。

普教授高中時，一直偏好文科，自然文科要比理科好很多。他的每篇作文，皆是班裏的範本。優選出來的文章，甚至成了全校的範本……

普教授拿起桌子上的鼠標，先點擊出梅芳的詩“初戀”，細細的品味了一番。他又點擊自己+還是兩年前五十八歲那年發表在某晚報上的一首詩，他要將“老詩”和她的“小詩”進行一個有趣的“pk”：

楓葉

一雙雙翅膀

在秋風裏翩翩

一顆顆心

火紅的映著蒼天

飽經風霜的楓葉啊

你是秋天

僅有的名片

雖已不再年輕

餘輝已將黯然

但風霜鑄成的神采

猶存春色般的嬌艷

昔日位居高枝

今朝返璞歸真

唯有火一般的血色

依然保持著

應有的尊嚴

普教授將自己的“楓葉”和梅芳的“初戀”，細細的作了一番比較，竟有如此的巧合——這兩首詩的風格竟然如出一轍……

普教授又目光盯到監控視頻上，只見梅芳，雙目微閉，紋絲不動的呆坐著，——好似一尊石雕一般……

“仙姑石如何仙姑”……普教授想起連雲市神州大廈門旁的對聯的下聯。他又聯想一下上聯：花果山有無花果……無花果……

他在福音島第一次失控的沈沈睡去……

原來，“無花果”正是他的網名、化名，也是他為人性格、做事風格的化身。

為了替梅芳、臺爾曼進行家教式的引導，替他們開“小竈”，普教授將他的“第三療程”推遲十天進行。這十天中，除了梅芳、臺爾曼兩人，其他的人繼續進行第二療程。

經過十天的努力，臺爾曼對普教授你開始“哈羅、OK”了。而梅芳的變化更大，“老師……”她你對普教授稱呼起來；但接著她就羞怯、忸怩得——使普教授想起趙本山小品“征婚”中的黃曉娟。

十天後，至關重要的第三療程開始了。

這個療程的背景影像中國源遠流長的武術瑰寶——太極拳。背景音樂是邵林演奏的二胡獨奏曲“江南春色”，這支樂曲生動，活潑，柔和，流暢，配合行雲流水般的太極拳，會給人以忘乎所以、飄飄欲仙之感。

普教授所之選擇太極拳關鍵的第三療程教材，這是因為太極拳是“歐、美、亞”等幾大洲人都喜歡的健身運動，。在美國，大約有五百萬左右人打太極拳。還在2010年時，美國媒體，就報道了“國家健康研究所”發表的關於太極拳的見解：……太極拳講求身心合一，將運動和冥想完美地結合到一起，並能轉移人體的“生命功能”（中國人稱作為“氣”）……

在日、在法國、在西班牙、在英國等國，“太極拳熱”都如火如荼……

由此可見，太極拳是一種肢體和心靈互動、產生心靈互感、可以進行心理交流的運動；而普教授所需求的正是——一對三十的心靈互動和心理交流。

大屏幕上，播放的視頻，是中國太極拳吳式太極拳傳入吳阿敏演示的“四十二式”太極拳。

屏幕上，只見吳阿敏人、拳合一，動靜得當，飄逸、蕭灑。只見她，時如仙鶴起舞，時如行雲流水。

大廳裏的三十個人，在這音樂、在這背景畫面的感染下，由狂、怒、騷動，變得漸漸循規蹈矩了。甚至，有一部分人還像“沐猴而冠”那樣模仿起吳阿敏的動作……

誰知，意想不到的事，還是在普教授防不勝防之下發生了。躺在地上的柯裏，一面用雙腳敲打地面，一面指著約紐娜狂笑不止……

約紐娜正在用手模仿吳阿敏的動作，聽到和看到柯裏的聲音及動作，馬上改變了自己的初衷，她馬上跑到柯裏身邊，坐下來抱著柯裏，用她流著口水的嘴，熱情奔放的吻著他的面頰，同時悄悄地說著什麽…….

柯裏在她熱情如火地撩撥之下，心中的激情也爆發了，他趁勢將她抱著，在地上翻翻來覆去。看來，他們將要用人類原生態的性行為，為其他二十八個人，進行喪失廉恥的演示。而此刻，他們倆所處的位置，正好在二十八個人中心。場面上立刻混亂起來，大部分人圍上前，有的拍著手，有的大叫大嚷。顯然，對這些“性功能亢奮、思維功能萎縮”的智障者而言，做愛的誘惑，大大的超過了太極拳的吸引。面對場面上“野性的反彈”，普教授只有立即更換“”背景畫面和背景音樂——重新回到返璞歸真之中……

大屏幕上，森林、野獸、雷電和暴風雨的畫面——同時，風聲、雷鳴及野獸吼叫聲覆蓋整個大廳。

人們漸漸又安靜下來……

使普教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，這一次竟然是柯裏率先收斂住騷動。他先是擺脫約紐娜的緊緊纏擾，接著迅速站了起來，之後雙眸盯著大屏幕；幾秒鐘的過程，完成了“由野獸形成高級動物”的進化。

臺爾曼也找回了樸素的感覺和適合他——“對號”的位置。梅芳深嘆了一聲，扭曲著身體坐了下來。

普教授也發出了一聲長嘆。活見鬼——他怎麽會受她感染呢？不！這也許是他和她——她和他真的產生了心靈互動……他想起李商隱的詩句：心有靈犀一點通……

又一個十天過去了。這一天，普教授精神不佳，下午他沒有去進行工作，他讓病人們自由活動了一下午。而他，卻在辦公室裏思考了一下午。他考慮最多的還是——梅芳……

他感覺，梅芳應該快了……

程序都是設定好的，大廳裏的三十個人，早就被仿生人安排到蝸居裏晚餐了。只有普教授自己卻忘記了——晚餐。

“咚咚！”的敲門聲，驚醒了他的長思。他疑惑著——但還是放開門；因為造訪他——機器人的設置上，並沒有這個程序。

開門後的普教授並不感到意外。因為是看到的和想到的同步。

“老師。”梅芳怯生生的像個小學生似的站在門外。

“你……你是怎麽來的？”他多少還是有點感到意外。

“老師，我利用上公廁的機會，甩開監視的機器人，繞過來的。”

“你找我……有事嗎？”

“我……”她走近普教授，“您治好了我的病，你是恩人。”朝著普教授鞠了個九十度的躬。

“好！見到今天這樣，我很高興。”普教授不知說什麽才好。“希望你重新振作起來，正視今後的生活。”

她苦笑了笑，眼裏笑出幾顆淚珠，心中閃過幾絲陰影。“我……會……好好生活下去。”

普教授指指室內沙發：“既來之則安之，請坐。我們今天好好地聊聊吧。”

——還是此時，柯裏在他房間裏，開始了他蓄謀已久的行動。他先拍了幾下門，然後靜待應變。

不一會，一個仿生人開門走了進來。柯裏先嘔吐幾口，然後佯跌倒在地上。當仿生人拉他起來時，他突然用閃電般的手，點擊到仿生人左側腋下一個“感應開關”處，仿生人立即呆了，霎時由活人變成了木偶。

柯裏事不遲疑，立即將仿生人抱到床上。然後他從鞋子裏取出一把很小的迷你型瑞士軍刀，，熟練而迅速的用瑞士軍刀打開仿生人的腹腔，將他準備好的一塊集成線路塊，裝到仿生人腹腔裏。

組裝完成後，他將仿生人站起來，重新啟動感應開關，仿生人又覆活了，它眨了眨電子眼，錄下了柯裏的錄像，然後點點頭，轉身走了出去；從此，柯裏有了一定的自由空間。

此時，普教授還和梅芳在交談溝通。

夜幕下海邊。蒼茫的海浪，泛映著天空朦朧的夜光。海面上波鱗閃爍，像千萬條魚在互相追逐。在這夜幕裏，柯裏像猴子一般靈活，他機靈地翻過兩米高的柵欄，走近海邊，耐心地等待即將到來的通信器材。

不一會，海浪將一只皮鞋沖上岸邊，柯裏忙將他右腳的皮鞋扔進水裏，再將他從海裏撈上來的皮鞋，穿到腳上。然後他又悄悄地返回去……

“梅芳，”普腳上和梅芳還在長談。“我也發現，這島上三十個人中，有野心家隱藏在其中，你為了幫我揪出壞人，你要繼續忍辱負重，保持原狀。”

“我懂。”梅芳點點頭，“你是叫我臥底。”

“好！你明白就行。你回去吧，做好心理準備，等待明天的考驗吧！”

“好的。我知道該怎麽做。

“要記住，以後遇到危急情況，按一下你床頭的紅色按紐。”

外出取情報的凱蒂，再次回到“藍鯨一號”.

“ok!”她從潛水衣裏，取出一只皮鞋，交給波特。“卡拉爾沒有欺騙我們。”

波特看了看。“情報……在鞋底裏嗎？”

凱蒂脫下潛水衣才說：“我怎麽知道。還是讓佳曼或者卡拉爾來為我們服務吧。”

“好吧。”波特心中雖不樂意怎麽做，但他還是挺無奈地走出去。他心裏挺不明白——為什麽她變了，而且變得挺微妙的……

當凱蒂脫下潛水衣，換好衣服時，卡拉爾也被波特請來了。凱蒂對綁住雙手的卡拉爾，態度和氣的說：“卡拉爾，你沒有欺騙我們。現在你再替我們幹一件事。請你將情報取出來。”說完，她解開他的雙手。

卡拉爾活動了幾下麻木的手臂，。“凱蒂小姐，去找一把刀子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凱蒂遞過去一把餐刀。

卡拉爾忙切開鞋底，從中取出一塊u盤，遞給凱蒂。“放到電腦裏吧。”

凱蒂將u盤放進電腦，將“情報”內容打印好，遞給卡拉爾，又給他紙和筆。“卡拉爾先生，請你翻譯一下。你可不要耍鬼，你翻譯過後，我們可以在讓佳曼小姐重覆你的工作，如果兩份不一樣，我們會讓你嘗嘗兩顆妙藥。”

卡拉爾默不作聲地接過紙和筆，坐到桌子前。他邊思考，邊破譯起來。大約用了十分鐘左右，他將翻譯好的內容，遞給凱蒂。波特這時也走過來，和凱蒂一起觀看這情報內容。

站在一旁的卡拉爾，看凱蒂和波特的註意力，都集中到情報上，他猛地呼吸了幾口氣你，慢慢地握緊了拳頭……

卡拉爾心裏在想，這是個機會，只要出其不意的沖上前，將波特打倒——剩下的凱蒂是不難對付的。可是，……波特是不易一擊就倒的，他的身體，的確是健壯如牛。但是，機不可失，反敗為勝、在此一刻了。於是，他再次握了握拳頭，準備——

正當卡拉爾準備孤註一擲時，凱蒂的頭突然轉向他，並狠狠地瞥了他一眼。這一眼是那樣的尖銳——似乎洞穿了他的心；既像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，又像暗示他要克制和忍耐。總之，這是感情覆雜的一瞥。這一瞥，使他的手松開了——並且使他的心也松開了。

波特看完了譯文，看了一眼站在很近的卡拉爾，像對凱蒂、又像似對卡拉爾冷笑著說：“剛才，這位卡拉爾先生，握了幾次拳頭，為何不乘機上來一試呢？”

凱蒂笑笑說：“我們不必介意，習慣性的伸手握拳，大概是幹過殺手的人職業病，好在他這次是輕微發作，這次沒有自討苦吃。波特，從情報上看，我們不能在拖延時間了，這東方老怪物的意識工程，說不定指日可成。”

“唔……”波特思考了一會。“你立即發電郵給大本營，告訴托馬斯，我們將在福音島上制造混亂，趁亂綁架普教授。請他們註意海洋動態，配合我們行動。”

“好的。我馬上去辦。”

“等一等。”波特又喊住了她。

凱蒂站了下來。“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
“我先把卡拉爾送回房間，在來對你說吧。”

波特回來之後，對凱蒂神秘的說：“這一對狗男女，對我們作用不大了，是不是立即幹掉他們。留著他們，有害無益。”“唔……”凱蒂想了想，“我看為時太早，情況還會有變化，他們倆的作用還未完全消失。”

“哼”波特不滿地說，“我看你對柯拉爾的仇恨已完全消失了，有時還對他擠眉溜眼，是不是對她有了感情。感情——是女人事業心的克星。”

“親愛的，莫須有的妒忌——才是男人事業心的克星。你的懷疑太沒有道理了。在快樂王子號上，不是你的及時解救，我早被他解體了。我對他難道還不恨之入骨嗎？但事業心告誡我們，要團結一切力量，共同奏響主旋律。卡拉爾他們既然已經上了‘賊船’，還怕他不劃槳嗎。”

“你總是有理。好吧，我依你。在養他們幾天。你先去發信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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